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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丝 门罗(艾丽丝·门罗最短的一篇小说)

时间:2022-04-29 15:23:58

艾丽丝 门罗(艾丽丝·门罗最短的一篇小说)

这是我最喜欢的艾丽丝·门罗的一张照片,疲惫、坚韧、柔和,创造力旺盛,眼里有一股琢磨不定的温和的力量。

《普鲁》就在《木星与卫星》里,门罗的短篇其实都是中篇,没耐心的人觉得琐碎,有点耐心读,会发现金矿。

不到四页,2500字左右,门罗小说里算是最短的一篇。把长篇当短篇来写的门罗,这样的超级短篇里,是不是有着探索生命不一样的密度?  微博上有人问,这篇小说到底写了什么?读了有点摸不着头脑。  门罗小说林里,这一篇就像一片叶子,即便在如此短小的故事里,门罗小说写作艺术的特征依然保存得很完整。  门罗的平静叙事里隐藏着她写作的气质,故事本身是日常的,琐碎的,读下去,不想太多,故事太短了,很容易就会和一个名叫普鲁的女人的人生擦肩而过,故事里,普鲁的命运忽隐忽现,就像一个水波不兴的湖面——从外部看,从远处看,哪一个人的人生看上去不是像一个静湖?但读者显然想进入门罗小说的叙事迷宫里,想要解读一点不一样的生命秘密。读小说,如果有趣味的话,这也算是重要的一点。  门罗的叙事,连同文本,总的特征看上去是平淡无奇的,日常的。但只要深入内在,不管是结构上精密的设置,还是语言掀动时间波澜的起承转合,其实都考究又精确。如果分解现代小说要找一个标本,门罗的小说可算一个合适又独特的文本。她是掌握了某一类小说语言的大师,门罗小说的语言,给那些善于思考的读者自己去看,朝着小说内部的深处看。读者能看到什么,门罗是有所预备的,预备了在人性的深渊里展示出来的人性的惊诧与命运显露的豁然。门罗小说里的心灵悚动,不是刺激人作出审美判断,而是在推动凝思的发生。  人因为都是处在一个时间的单一向度里,你无法对命运这个神秘的主题做预判,命运一旦揭晓答案,生命的神秘感就会立刻消失,未知的命运因无法预判因此才魅力无穷。写作中揭示命运的深渊,是大多数写作者尽量规避的,人们更愿意像《百年孤独》、《追忆似水年华》那样,去书写时间的神秘,因为时间就像水面上漂浮的浮萍,它的动态与静态都可以预先设定变化的轨迹,而且专门有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这样专属的容器,专门贮存时光星辰的碎片。唯独命运的气质最为独特,对于一个人,命运既无法诉说又无法描绘,同时又时时刻刻被这种神秘的力量制约,一旦将命运的轨迹勾勒出来,生命的神秘意义就会立刻变得无趣,继续探寻的意义同时也就显得苍白。  正因为门罗察觉到了小说主题里书写命运存在价值的空白,当然,这不止是空白,大多数作家定然也知道书写人物命运对小说写作是怎样一道难关,书写人物命运实在是太复杂太难掌握的一种写作方式,能像门罗一样掌握书写命运写作方法的作家太少,即便在伟大作家的行列里也可算异数。  小说《普鲁》,写的是一个温哥华岛上度假酒店餐厅服务生普鲁的爱与婚姻的一个片段。普鲁是个“到快五十岁时,依然保持着苗条身材和漂亮容貌”的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的女人。她和一个叫戈登的富有的神经科医生结识已经有一年零四个月,偶尔也住在戈登的半山别墅里。这个身材像堡垒一样的男人,“蓝眼睛里经常布满血丝,眼神里透着无助和困惑”,读者自己去想象一个内心焦虑,天性优柔寡断的中年男人,普鲁与这样一个男人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读者在小说里能看到普鲁简略的人生风貌,门罗的画外音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普鲁内心的悲欢喜乐并没有一些人生故事可供揣摩。这样的一个快活乐观的人儿,可能是门罗在旅行路上偶然碰到的。  《普鲁》的故事发生在普鲁在戈登别墅里两人生活的一个片刻。两人正在吃饭,门铃突然响起。这样写没有任何铺垫,却又有门罗想要表达的关于普鲁的人生隐喻隐藏在里面。只是读过小说,感觉到小说语言底下那股命运力量的撞击,才让我回头去重新寻找门罗小说语言里展示这种命运力量的方式是如何在语言里隐藏的。门罗一刻都没有忘她要写的普鲁身上命运的负重,她很好地隐藏了语言要去揭示这种命运力量的犄角。一般的小说叙事里,作家刻意提示命运标识的地方,门罗总是将这样的语言转换成为平常的叙事语调。  戈登去开门,回来后说话吞吞吐吐,神情阴郁。不久,门铃重新响起,连着响了三次,戈登又去开门,普鲁听到门哐当一声猛地关上,戈登很快回来了,踉踉跄跄走上台阶。他终于向普鲁坦诚,刚刚有一个旅行包砸中了他,他见了一个人。  “我可能爱上了一个人。”  “她是谁?”  “你不认识,她很年轻。”  生活里,面对如此自私的爱,大多数人会做怎样的应对?  “但我真的想和你结婚,得过几年。”戈登对普鲁说。读者可以想象一个自私男人无辜又悲伤的脸。这句话在故事里聚起波澜。  “等你缓过来?”  “嗯。”  “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几年会发生什么。”  普鲁并不是那种反应激烈的女人。第二天早晨,戈登上班之后,她突然感到戈登的大房子里满是凄凉,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临走,她偷偷拿走了一个琥珀做的袖扣,可能是普鲁想要保留一个不到爱在她生命里存在过的象征。爱在门罗的小说里一直遭受着鞭刑。这些袖扣被她放到家中的一个旧铁烟盒里,“和其它一些并不昂贵,但也不是一钱不值的小物件放在一起,不久差不多又会被普鲁忘记。”  像海底捞鱼一样,读者阅读的大网,随心去读,往往会觉得阅读门罗小说,似乎一无所获,门罗的小说从来都不把写作感受的金矿完全挖出,擦亮,给读者看,但读者显然能觉察到自己一定是遗失了什么。而起这种遗失的感觉会很强烈。“普鲁”这个名字,听起来像女学生,而全称“普鲁登丝”又像老处女。女学生和老处女都和普鲁的人生无关。“这个赏心悦目的女招待,聪明伶俐,细心周到,要想让她成熟、富有母性或人生陷入真正的困境,恐怕有点难。”门罗把自己小说里的女主人推向命运的车轮里,这样的女主人最终总能找到自己人生的轨迹。  正像门罗说的,在一篇小说的阁楼里,不管透过哪个窗口,都能看到人生的一景,这景色不是虚妄的,其中总会有窥探的热情吸引你。门罗小说吸引人的地方也在这里。

家庭的幸福,包容胜过爱情,门罗写了深渊一样的猜疑,写了人性不可见的撕裂。小说家总在警惕人间的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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