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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供养(山的供养文字/图片作者:猫巷漫旅)

时间:2022-04-20 09:08:57

山的供养(山的供养文字/图片作者:猫巷漫旅)

不知从何时起,山就矗立在了山里人的面前。也不知从何时起,山里人就习惯了山野的雨露在骨血里流淌。

山里人依山,靠山。“靠山吃山”这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也成了山里人的“生存经”。沉默的大山哺育一代代山里人,在大山厚实的躯体上,山里人祖祖辈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洁白的牙齿里倒影着清澈的山泉,爽朗的笑声里飘荡着山风的温存,健硕的骨子里融入了大山的厚重,乌黑的土地里闪烁着晶莹的汗水。一条条弯曲的小路缠山交错,勤劳的山里人背着背篓挑着筐在山路上穿梭,汗水打湿了路边的树叶。响亮的山歌在山谷回荡,牛羊的蹄印深深的铺满小路,路边的牛羊粪绽放芬芳。如今,山那边的一条条水泥路铺进村庄,摩托车、拖拉机、汽车一路轰鸣打破了山的沉寂,山里人也渐渐摆脱了肩扛背磨的艰辛。

在山凹里、山脚下、半山腰,几户、几十户聚集在一起,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平时的人们站在场院里一声吆喝,整个村庄都能呼应,端上一碗饭,也能逛个遍,要是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全村落的大人小孩都来帮忙热闹。这样的村庄就像是点缀在大山里的宝藏,星罗棋布,一条条山路蜿蜒曲折,村村相通。

山里人家的房屋算不上气派,三间正屋,两间小厨房,或土木或砖木,一座座房屋静静的躺卧在山林映照处,每当袅袅炊烟升起,与缥缈的山雾交混,如仙境一般。勤劳的人们在场院边打个篱笆墙,按个简易的随手一提就能打开的篱笆门,圈出一块小菜园,栽上几行葱,种上一点白菜萝卜,爱装点的再在场院边撒上几样常见的花籽。家家户户都或多或少喂几头猪,养一群鸡,猪舍里的猪膘肥体胖,场院里的鸡羽光鸣响,还有那悠然守主的大黄狗,在墙角安然呼噜大睡的肥猫。每当厨房里锅碗瓢盆和嘎吱嘎吱的篱笆门响起,鸡鸣猪醒狗摇尾,整个村庄其乐融融。

春种夏忙秋收冬藏,山里人年复一年。山坡上开一块地,大豆、玉米、芝麻、花生……样样不少。溪边洼地种一块水田,稻香在山谷飘荡。房前屋后的沟坎间栽上树,苹果、桔子、桃子、梨……还有成片的核桃、枣皮、杜仲……出门走上山坡就能摘拾到野生的板栗、猕猴桃。走进山里人家,屋里到处都储放着收获的农产品,袋子、竹筐、粮囤、瓦缸,都鼓囊满满,每一粒粮食都浸透着汗水,每一种农特产都有自己独特的颜色和气味,散发着山野的醇香,喝一口纯粮手工酿制的酒,神清气爽,冲一杯自家的蜂蜜水是对客人热情的招待。

每到冬季,闲不下来的人们,与牛羊为伴,手握雪亮的砍柴刀,劈开荆棘,扛回大捆大梱的柴禾围着房屋的檐下整整齐齐堆放。严寒里一家人或是邻居一起围着火坑,火烧几个红薯,吊锅炖上香喷喷的野味,火光温暖了山的冷寂。在山里人黝黑的皮肤里映照着黑色的土地,在山里人满脸的皱纹里刻画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在山里人的笑容里荡漾着淡淡的泥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山渐渐变了颜色,以前的小路也都淹没在了树丛中,孤零零的旧屋破落在荒草中。山里的村子越来越集中了,房屋也变成了挺拔的楼房,宽阔的水泥路通到了门口,网络通了,大巴车小轿车在村道上穿行,山里山外的亲人用手机微信发个视频就可以嘘寒问暖,现代的气息开始在山村弥漫。山货不再被贴以“土”的标签,成了山外无污染绿色受人青睐的香饽饽。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山开始变得沉寂了。山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山里的人都奔向山外面去了,只有沉默的大山依旧供养着贫瘠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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